Saturday, July 03, 2021

蓮蓮說

 最近每週六早上都有期待,期待《蓮蓮說》的一篇篇情感細膩文章及動人的彈唱。

幾個月前無意間發現《迴聲》及多張滾石專輯製作人兼歌手王新蓮開了這粉專,被她低沉渾厚帶點滄桑歌聲吸引,就這樣被圈粉了。

今天這篇《我愛你》有共鳴,到我這年紀鮮少對人說出這三個字,感覺那是要負起很大責任的話,隨意說出口像在耍嘴炮,還不如實際行動表現來得真切。除非是要操作《零極限》才重複說,“對不起,原諒我,謝謝你,我愛你”。

對著想念的人,頂多說“想你了”,哪怕下一秒鐘忙別的事秒忘對方,也無心理負擔,畢竟已表達當下的情感。

今天這支彈唱曲《我站在全世界的屋頂》,不管是張艾嘉、周華健或蓮蓮說的版本都很喜歡,聽著聽著彷彿自己也站在高處,冷風吹來有點孤寂,過去一切都成虛幻,此刻渴望的是得到一點共鳴及被瞭解。



#蓮蓮的故事
第二十八篇 - 我愛你

西方人把「我愛你」掛在嘴邊,我們用行動,用時間來表達愛意。我們幾乎不說「我愛你」,但是我們會承諾「ㄧ輩子守護你」。

我爸寫情詩給我媽,他們不說「我愛你」,可我媽對我爸的愛和尊敬ㄧ生不變。我爸走的早,我媽特疼我這個老么,她會說「媽媽愛你」,在紅包上署名「愛你的媽媽」,到現在都開始失智了,還會告訴我她多愛我。但是「我愛你」這三個字,是自小就沒聽任何人說過的,只有在電影或小說裡面的人才會說它。

回想起來,從高一開始認真的談戀愛起,每當男朋友對我說「我愛你」,不管是當面或經過文字,我其實都不太清楚該如何回應。因為沒有典範可以參考,也弄不清自己感情倒底有多濃,好像走到很喜歡,很喜歡的程度以後,就ㄧ片模糊了。

24-28歲,我談了一段非常刻骨銘心的戀愛,那是這輩子唯一的一次粉身碎骨。就算愛到那種田地,我也只有在紙上跟他説過「我愛你」。和前夫相戀,結為夫妻,共二十年。在我們關係破裂的時候,他像一隻受了重傷的獅子,憤怒對我說:你根本沒有愛一個人的能力!那句話在心裡震盪了好多,好多,好多年。

曾經有一個深愛過我的男人問我:為什麼你從不對我說「我愛你」?那個問題好像勾到了一個傷口,又好像藏的很隠密的殘疾被揭穿了,我支支吾吾的把它歸咎於文化差異,以及中西方不同的示愛方法。分開很多年以後才跟他承認,當時我並不(夠)愛他。

當了媽以後,心挪出了一大塊新的空間給我的女兒。在「母愛的學習」那篇短文裡,曾粗略的提過那段顛跛的過程。ㄚ頭小的時候常聽她爸跟她說「我愛你」,但幾乎沒聽過她媽跟她說過「我愛你」。她的媽媽先經歷產後憂鬱症,然後離婚,然後一個人想辦法爬起來,把自己好好站挺。同一個時間裡,盡最大的力量,不斷的學習,調整,愛她女兒的方式。

從初中開始ㄚ頭有了恐慌症的前兆,我們完全不知道,高中畢業的那年暑假,面對家裡ㄧ連串重大的改變,她的恐慌症終於完全的爆發出來。大一唸了三個月,ㄚ頭決定休學一年,把自己調整好再回學校,我們完全支持她的選擇。就在那一年的暑假,已經搬到美國東岸的她問我可不可以回舊金山和我住一個暑假,我當然說好!從六月初到九月初,我陪著她飛回東岸,親自開車把她送回學校為止,整整三個月,她和恐慌症掙鬥,我24小時待命,在她諮詢醫生的帶領下,陪她跨過每一個黑暗的深淵,克服每一次的折難。在心裡,我作了一個清楚的決定:一切以我女兒的需要為最高考慮。我把自己變成一個無限大的,柔軟的容器;堅固,穩定,隨伺一旁。很多時候我只是傾聽她的掙札,當她有了任何突破,跟她一起哭,一起為她加油。很快的,我發現,ㄚ頭和我的身體變的愈來愈親近,只要在一起,我們就會自然的和對方的身體接觸,更重要的是,我們開始和對方說「我愛你」,想都不想就自然的,真情的告訴對方。我沒有正面去「思考」愛或不愛這個問題,只是全心全意,毫無保留地去做,然後說「我愛你」這件事,就變的和呼吸一樣的自然了。

那三個月徹底改變了我和我女兒的關係。以前的親近互相還有一些保留,但經過那艱難的三個月之後,我們真正的相愛了。就算現在相隔半個地球,我們的心還是緊緊的連在一起。

小小的後文:說「愛你」或「love you」和說「我愛你」或「I love you」的情感完全不同。前者是ㄧ般的手牽手,後者是十指相扣的緊握在一起。

不講古時候,不講別人;講現在的我們和自己。說不出「我愛你」,真的是文化差異,還是不敢徹底去愛的方便藉口?如果愛的真心真意,就把愛說出來吧!

#每週六

作品集個人網站

**沿續上一週的分享,再唱一首「你愛我嗎」專輯中的歌。「她站在全世界的屋頂」是專輯裡我非常喜歡的一首曲子。陳克華的詞和陳揚的曲完美的詮釋了那種無法言喻,壓到骨髓裡的孤獨。每次唱到「只怕全世界同時都下雨」都會忍不住的喉頭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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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全世界的屋頂
作詞:陳克華
作曲:陳楊
演唱:張艾嘉

我爬上全世界的屋頂 
帶著全部的清醒和一隻酒瓶
看月亮的時候 不能帶著眼鏡 
在陽光之下不能流淚傷心

我爬上全世界的屋頂 
帶著沒有人能瞭解的心情
狂亂的時候 誰能擁抱我的空洞 
絕望的時候 有誰能挽救我的惡夢

我站在全世界的屋頂 
覺得人與人的瞭解 並不是必須
酒瓶裝的也許是自己 
也許自己才能創造奇蹟

我站在全世界的屋頂 
只怕全世界同時都下雨
我站在全世界的屋頂 
一種無處躲雨的恐懼
一種失去你的心情

啊..... 我站在全世界的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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