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July 18, 2019

永田



專注聽著歌時,有位陌生馬來同事特地繞到我面前。她用很殷切好奇的神情,指著長得比熒幕還高的仙人掌,問我種了多久。我說7年,她用著不可思議語氣對著我身後的馬來同事重複我的答案,顯然她們也好奇很久。

接下來,她請教我怎麼種,施什麼肥料,泥土有沒換過……一連串的問題。我什麼都沒做,泥土和小盆都沒換,每天澆水,頂多放舊茶葉(同事教的)。就這麼簡單?沒錯。

言談中,她多次驚歎那麼小盆竟能承載仙人掌高度,很想找出真正原因,顯然上面懶人照料方式沒辦法滿足她的好奇。我嘗試告訴她,應該是土壤少的刺激下,它更有競爭及生存力。

當初幾位同事都收到當手信的仙人掌,但它們很快回歸淨土,我的變碩果僅存。當它快觸及熒幕一半高度,同事說我虐待植物,把它囚禁在那麼小空間,建議我換個盆。我都大言不慚說,想用最少泥土測試它的極限。實情是我懶得買新盆和泥土,就這樣放任它。

某天,在書本讀到一段文,提到日本農業專家永田照喜治採用的農耕方式。他從不寵植物,只給植物最少量的水和肥料,但種出來的番茄肉质扎实,有水果般的甜味。他認為人如果吃太饱,就会变懒惰;植物也是,如果用足够的水和肥料种植,根部不会发挥百分百的功用。

沒想到我無意中用了“永田農法”,用對了態度對待植物,不寵它。永田農法用回人類身上,好像也行得通,若擁有過多的資源或每個細節都照顧得太好,人的思考和應變能力就會降低。

不過,她對土壤少刺激植物生命力說法只是微微點頭,反而提起她最近獲知“語言的力量”,如果邊吃邊批評盤中食物,食物會變有毒,反之亦然。因此,她離開前做了結論,認為我周圍散發正面良好氛圍,才能讓仙人掌長得高。這樣雞湯的結論也不錯,殘酷無人性的永田農法留給我。

有時對望仙人掌發愁,它超過我設下熒幕高度的目標。如果它繼續長高,它的第二和第三代也長高,我要怎麼搭建支撐物讓它們靠呢。

打量仙人掌高度,再望一眼旁邊的神燈。神燈,是不是你搞的把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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