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

前天13日，小七歲的弟弟終於完成傳統結婚儀式，正式為人夫。

因為年齡差距，我真的是看著他長大，還記得他初來報到，偶爾是我搖彈簧搖籃哄他入睡。

他三四歲會跑動亂抓東西時，我經常無儀態追著他從客廳到屋後，邊嘶喊“媽，你看他＃％&！！” “媽，你看他……”。被家務和工作纏身的媽媽通常都分身乏術，沒得閒糾正他頑皮行為，也沒告誡我當姐姐的要有姐弟愛，不要那樣潑婦。

上學時他常弄丟文具，顏色筆盒會少幾枝，爸爸就買新的給他，圓規盒不齊全又買新的，最近整理家中舊物就發現三四個圓規。當年我不只碎碎唸他，也碎碎唸爸爸不要寵壞他。後來，爸爸買無敵電腦辭典給我們，最後變成他的專屬遊戲機，沉迷在三國演義遊戲裡，還好他考試成績好，不然我會變“怨婦”。

後來我升學離家，沒參與他的高中生活，甚至他上大學和我同住一區，我們都鮮少見面。有次他的摩托油耗盡，打電話向我求救，我叫他找路人或同學幫忙吧，我這無情的姐姐是懶得趕過去處理這丁點小事。

又有次，他人在時代廣場要去金河，撥電叫我載他。當時肝氣旺的我一聽就火大，要花半小時塞車載他到步行5分鐘的隔壁街，我沒那麼有愛。其實當時他不熟悉路線，谷歌大神也還沒現身，他就這樣無辜被我刷一輪。

去年年底，他開口問我可否當他的兄弟團接新娘，我沒隨口答應。以前當過朋友們的姐妹團，我都會假假幫忙側拍新娘，玩遊戲部分我幾乎不參與，常覺得新郎和兄弟團被玩得很可憐，如果是我可能老羞成怒不娶了。我告訴弟，要當兄弟團可以，條件是不玩無聊遊戲，一把年紀沒體力沒智力。他笑說沒有遊戲環節，我才答應，真是斤斤計較的姐姐。

現在回想，如果他有童年陰影或心中缺愛必定是我造成的，至於我對生養小孩毫無憧憬，他可要負一定責任，誰叫他以前那麼屁小孩讓我覺得養個小孩，自己會變得面目可憎。

還好弟終於娶到溫柔體貼細心的妻子，彌補童年缺失，往事就一筆勾銷。希望他們繼續恩愛放閃，白頭偕老。

這次婚禮有新體驗，以前哥哥的西式婚禮沒有傳統環節。第一次可以坐在新娘車副座，陪弟弟接新娘，司機到新娘家附近就猛按汽笛，好有親切感，迎親車隊汽笛聲在這兩年疫情幾乎絕跡。

也因為疫情關係，弟婚禮只有兩家近親及密友出席，不到20人，大部分時間大家都戴口罩遮住半張臉，挺適合不太愛社交場合又素臉朝天的我們这家。婚禮愉快完成，所有人都盡興而歸。

如果硬要用一個物品記錄這場難忘婚禮，我會選酒店新人床上的可愛毛巾動物……因為我被豪華臀猴折巾荼毒了，當下有衝動想拆開毛巾學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