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March 10, 2021

《情書》

 


記憶是很個人的,就算一起經歷同一件事,可能不同人留下的記憶都不一樣。

朋友發帖因為日本電影《情書》認識北海道的“小樽”,對它的美景留下深刻印象,以致多年後到北海道旅遊時也安排一趟小樽之旅。

這部電影起碼20年歷史,我是看過的,但劇情已經忘得七七八八了,只記得故事主線與信件和借書卡有關,對小樽是毫無印象。於是,有個衝動把電影找出來看腦補記憶。

電影的前半小時,我看得有點焦慮,為什麼在神戶的女生和在小樽的女生長得一樣,都是短頭髮,又沒有明顯差異,我這臉盲症要怎樣辨認她們呀?最後按pause,翻查谷歌發現是一人分飾二角,才鬆了一口氣繼續看完。

看完後,終於知道為何對主角愛情故事沒半點印象,因為當年心中無愛,也看不懂人情世故,感受不到那迂迴深沉的愛情。

神戶的她對著山吶喊,歇斯底里問候在山難中罹難的愛人還好嗎,這死別痛苦是年輕時無法理解的;小樽的她多年後知道男主角在借書卡背面留下最後的表白,抱著書本流下不知所措的淚,這來不及擁有的愛太drama也無法感同身受。

沒有共鳴的事,腦會自動刪除掉,難怪20年後記憶庫裡剩下圖書館和借書卡,還有一封封的信。

也許曾被這部戲潛移默化影響,這幾年在圖書館借書,我都會在還書日期上做記號,只有我自己知道的記號。有時候對書沒印象了,只要看到記號,就知道自己某年某月某日借過了。再更早之前中學時代,很拼命借書看書,看到借書卡留下自己的名字和學號,會有種虛榮感和男主角一樣,只可惜後來圖書館電腦化後,借書卡消失在歲月裡。

電影的最後,神戶的她把往來信件寄回給小樽的她,她終於不再執著要找回未婚夫早年的歲月,那畢竟都不屬於她的記憶。想起朋友曾提議,要不要抽幾封舊信寄回給我留念。我馬上搖頭,一來收到時必定想毀屍滅跡,二來腦已自行過濾,凡該忘的就不想記起了,該記得的就忘不了,手寫信的歲月是這輩子忘不了的。

一部《情書》,有人記憶裡留下小樽的雪景,有人記憶裡留下情書的浪漫,我的記憶裡留下刻意借冷門書以便名字排在借書卡第一位的無聊舉動。

重新經歷一遍童年記憶後,小樽的她在最後一封寫著:“你好嗎?我還是跟以前一樣,怎麼說跟以前一樣呢?反正就是如此。”透過電影走一遍古早記憶,我也想說:“我還是跟以前一樣,一樣是個無聊無趣的傢伙。”反正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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