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殘遊記

厚厚書皮，很有握感

《老殘遊記》收藏了三十幾年，搬過幾次家，沒被我丟棄，也沒被我翻閱。直到《寫作革命》提到作者劉鶚擅長描寫情景，重新記起它。

這本書是1958年星洲世界書局發行，香港印刷，定價港幣一元八角，內頁署名“1958年 于檳島  弟題”。很顯然，這本書不是我的，我還沒出世。

小時候雜物房裡像寶藏，有電影女鬼用的油紙傘，煤油燈，一堆賬簿，當然還有爸爸看過的書堆。我愛在書堆裡挖寶，印象中看過好幾本八路軍或解放軍熱血抗戰書，方北方《遲亮的早晨》和王鼎鈞《人生試金石》，偏偏這些灑淚書沒偷偷私藏，只留下《老殘遊記》。

最近找出這本書，問爸爸，“弟”是誰？爸爸一臉迷茫，完全沒印象。他說，當年年輕人一窩蜂參加勞工黨，經常會有人借書給他們看，這書應該是別人的。天，我沾沾自喜能收藏爸爸的舊書，沒想到是佔有別人的書那麼多年。

被書名誤導，以為這是一本純敘述美景玩樂的遊記，加上文字有點深澀，沒有分段落，當年看第一頁就合上。這次抱著欣賞文筆心態翻閱，突破了閱讀它的心理障礙。

越看越精彩，鈴醫老殘看盡山水美色，也看盡清官酷吏的殘暴和百姓哀歌。其中描繪曹州玉大人在衙門立了12個站籠，亂罰百姓站籠，想象不到站籠的畫面，找谷歌補充。一看那些黑白照，惡心感湧現，很像以前參觀金邊S-21监狱博物館那樣不舒服。

“清廉人原是最令人佩服的，只有一個脾氣不好：總覺得天下人都是小人，只他一個人是君子。這念頭最害事的，把天下大事不知害了多少！” 講得真好，人人討厭貪官推崇清官，偏偏清官若自視過高太自以為是，造成的傷害比貪官更可怕，掌權者真的要自我警惕。

在這本書發現一個現象，作者竟然用4頁約兩千字篇幅描繪老殘觀賞海景睡著的夢境，再花整個第9回篇幅讓配角夢見山上人家彈奏各種樂器和曲調，讓我以為進入笑傲江湖畫面時，忽然鏡頭一轉“原來黃粱一夢”#&%!…… 現代小說如果花那麼大篇幅形容夢境，應該會被投籃😄

以前的人很重視夢境，才有周公解夢，南柯一夢，還有佛洛依德《夢的釋義》。最近有個朋友常講述他的夢境，夢見朋友的情節一一發生，還夢見旋律，這是靈性深層現象？也許等我慢慢消化剛借到的《夢的釋義》，可能會有個答案。

不過按照黃藥師的中醫說法，多夢是肝郁化火或心血不足，看來老殘忘了要自醫，朋友也許該喝調肝理氣方劑。

合上書本，忽然明白留著《老殘遊記》的意義，可以回憶過去，可以珍惜眼前，可以警惕未來…

視覺圖像工作術網課上了一半，
遲遲沒動筆，就用老殘遊記當作業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