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January 30, 2020

遇見

山民騎著摩托從我身邊經過,然後在前方40、50米處停了下來。天色未亮,看不清楚他在做什麼。

是在用手機?樹林區通訊訊號不好。難道等我經過搭訕?黑暗中搭訕陌生人不怕遇到阿飄才怪。

越走越靠近摩托了,腦袋忽然冒出一個可怕念頭。莫非是……馬上雞皮疙瘩。

透過摩托頭燈,果然瞄到一條黃褐色的大蛇越過馬路,蛇身已經過了一半。

山民坐在摩托上抽了一口煙,見到我就說,“girl,有蛇在過馬路。”

這時,一位女晨運客迎面走到,我們三人靠著摩托燈光,欣賞🐍緩緩過馬路的英姿。蛇尾消失時,山民忍不住說,“這樣黑漆漆,你們沒開燈很危險的。”

顧著看蛇都忘了安哥是特地停下來,怕我們誤踩🐍,趕緊謝謝他。我沒有葉猴,但有安哥提醒,算很幸運。其實之前是有用手機照明,但發現其他晨運客都自如走在黑暗中,我也入鄉隨俗不要製造光害。

離開現場,腦袋不斷回轉,為什麼那麼多年第一次在這里遇上蛇。我記起了,出門前曾討論👴🏾🐴,也想起兩年前🐴重新呼嘯的那天心生恐懼輾死大蟒蛇。還好今天它安然,我也無事,不再恐懼。

同一時間再遇見第二條蛇過馬路的幾率是非常低,我心安繼續在黑暗中行走。可是沒多久,我無意識地掏出手機打開照明功能,直到天漸漸亮去。


Thursday, January 23, 2020

桑叶



醫師留了一個難題,血热,可以采一些桑葉泡腳。啊,要去哪裏采摘?

乾桑葉,藥材店有賣,隨便谷歌可以找到藥店,但桑葉樹,衛星定位不到呀。植物盲和臉盲是差不多同樣概念,雖然知道它的葉子一大片,但無法路過看一眼就認出它。

我把難題抛給他,他毫不猶豫地說,xx公司旁邊有一棵,某某路屋子前也有一棵,還有某廟附近也有兩棵……

沒多久,他叫我把車停在路旁。回來時,他手中握著好幾片鮮綠的桑葉。

他有时比谷歌還厲害,他是我爸。




畫話



終于確定,我是喜歡聽別人述說他們的故事,沈浸在那些我不熟悉的生活節奏裏。

昨天,一踏進插畫家阿米的房子,就被客廳的別致裝飾和挂在牆上的好幾幅畫吸引目光,有潛質變成搶手的民宿。(顧著聊天,沒拍到照)

她談起過去二十幾年來的人生機遇,也把收錄其畫作的十幾本舊雜志與繪本一面講解一面遞給我看。從大學時期客串的雜志插畫,到目前專注在生態保育和原住民主題的繪本,畫風越來越細致,人物也更生動活潑。用畫記錄成長是挺美麗和直觀的,不像文字需要耐心細讀才能感受到變化。

沒多久,她又走到櫃子把起稿圖、分鏡圖、初版的畫都搬出來讓我看。她平時創作一本紀實繪本,要看過很多文本資料,甚至實地考察,確保每個細節無誤,才能正式動筆。不到五分鍾就讓我們翻完的繪本,背後可是需要幾個月才能完成。創作需要創意和聯想力,更需要耐力和毅力,想想還是當個讀者觀衆比較幸福。

等我從她的色彩世界和北砂bario原住民生活裏抽離,才警覺快四小時,太陽西下了。我有那麽會說話或厲害提問嗎?當然沒有,恰恰相反,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聆聽她。

昨天也到另個朋友公寓外,打算把拖欠許久的書還了就打道回府,我索性坐在摩托等待。怎知見面後,雞啄不斷,明明轉過身要走了,又回過頭越聊越遠。等發動引擎離開時,久坐屁股有點麻痹了,我們在路旁聊了超過半小時。

發現我周圍的人有說不完的故事,讓我每次可以享受聆聽。如果遇到要讓我苦苦思索找問題找話題聊的,大概也當不成朋友。





Tuesday, January 21, 2020

Monday, January 20, 2020

颁奖


亨山孩子一度跨到冠军奖台,吓得父亲赶紧要他下来

不小心看到一幕温馨的颁奖礼。

印尼男双凯文/马库斯昨天在印尼公开赛赢了师兄。马库斯走到场外,接过一岁的孩子,抱着他绕场向观众致谢,再走到奖台前。

接着镜头一转,亚军的亨山组合也分别牵着小孩们走向奖台,是五个小孩。还好奖台够大,容纳2个大人和5个小孩。

过去,颁奖人接过奖牌,就直接往得奖球员的脖子挂。这次,颁奖人先逗一逗马库斯身上的小孩,才颁奖。

最后一个环节,运动员们握着奖牌让媒体拍照,这时候通常都是静态画面。可是,亨山组合的小孩们东张西望,还摇晃着奖金模拟支票板,没有一刻是静止的。

独自握着金牌的凯文,被镜头忽略了。

 同一枚金牌,凯文的金钱似乎显得比较轻。

看着爸爸领奖是怎样的感觉?

Saturday, January 11, 2020

擋路


好狗不擋路。

翻著書邊上網查個資料,忽然有東西跑進眼鏡裡。哇,趕快拿下眼鏡。看清楚是小飛蛾,原本想尖叫的力氣自然收回。

用力甩眼鏡,它還是緊貼著,我用手機貼近拍它,它還是不願離開。好狗不擋路,好娥也不應擋著我看網路吧。

你這樣子,我很為難。如果你是誰的化身,請現身讓我看清楚,我是近視的呀。









鲁迅的彷徨与呐喊


鲁迅的一生在这365页书舒展开来,虽然没有附上他的作品,但透过他的人格特质,对待妻子、朋友及爱人方式,还有面对各方批评攻击,书信往来,文章节录,与疾病斗争的最后挣扎,勾勒出这一代文豪的真性情。

关于他教学的方式,有一段从学生口里这么形容,“他叙述着极平常的中国小说史实,用着极平常的的语言,既不赞誉,也不贬毁。然而教室里却突然爆发出笑声里。他的每句极平常的话,几乎都须被迫停顿下来,中断下来。每个听众的眼前赤裸裸的显示出美与丑、善与恶、真实与虚伪、光明与黑暗,过去、现在和未来。大家在听他的中国小说史的讲述,却仿佛听到全人类灵魂的历史,每一件事态的甚至是人心的重重叠叠的外套,都有给他连根撕掉了。于是教室里的人全笑了起来,笑声里混杂这欢乐与悲哀,爱恋与憎恨,羞惭与愤怒……”

一段话就带入场景里,感觉鲁迅就在前面讲着中国历史,我也跟着笑了。

想要了解他,又没时间看厚厚的书,其实只要看他临终前的遗嘱,浓缩了他的核心思想。

遗嘱全文:

我只想到过写遗嘱,以为我倘曾贵为宫保,富有千万,儿子和女婿及其他一定早已逼我写好遗嘱了,现在却谁也不提起。但是,我也留下一张罢。当时好像很想定了一些,都是写给亲属的,其中有的是:

一、不是因为丧事,收受任何一文钱——但老朋友的,不在此例。
二、赶快收敛、埋掉、拉倒。
三、不要做任何关于纪念的事。
四、忘掉我,管自己的生活。——倘不,那就真是胡涂虫。
五、孩子长大,倘无才能,可寻点小事情过活,万不可去做空头文学家或美术家。
六、别人应许给你的事物,不可当真。
七、损着别人的牙眼,却反对报复,主张宽容的人,万勿和他接近。

此外自然还有,现在忘记了。只还记得在发热时,又曾想到欧洲人临死时,往往有一种仪式,是请别人宽恕,自己也宽恕了别人。我的怨敌可谓多矣,倘有新式的人问起我来,怎么回答呢?我想了一想,决定的是:让他们怨恨去,我也一个都不宽恕。


最后一句,我又笑了。

书本后半部附上几篇名人惦念鲁迅的文章,其中被郁达夫的短短几段话触动。

“22日上午10时船靠了岸,到家洗一个澡,吞了两口饭,跑到胶州路万国殡仪馆去,遇见的只是真诚的脸,热烈的脸,悲愤的脸和千千万万将要破裂似的青年男女的心肺与紧捏的拳头。
  
这不是寻常的丧葬,这也不是沉郁的悲哀,这正像是大地震要来,或黎明将到时充塞在天地之间的一瞬间的寂静。

生死、内体、灵魂、眼泪、悲叹,这些问题与感觉,在此地似乎太渺小了,在鲁迅的死的彼岸,还照耀着一道更伟大,更猛烈的寂光。

没有伟大的人物出现的民族,是世界上最可怜的生物之群;有了伟大的人物,而不知拥护、爱戴、崇仰的国家,是没有希望的奴隶之邦。因鲁迅的一死,使人们自觉出了民族的尚可以有为;也因鲁迅之一死,使人家看出了中国还是奴隶性很浓厚的半绝望的国家。

鲁迅的灵柩,在夜阴里被埋入浅土中去了;西天角却出现了一片微红的新月。”


不管时间走得多块,曾经的伟人总会被人敬仰,被人惦记着。

Friday, January 10, 2020

我也是小孩

是的,今天打開信箱又收到明信片。來自日本北海道,郵戳印著雪蘭莪。

致“老朋友XX”,署名“老朋友XX”,我楞了一下,我們那麽快“老”了?

和我做朋友是很吃虧的,我幾乎不主動找朋友,而且最好忘了我。她搬家快1年多了,每次問起何時到她的新家做客,我都打哈哈扯開話題。

卡上寫著,小瓜已經上學了啦,有時還會哭著要媽媽。記憶中他走路歪歪斜斜,後來可以在草場上自由奔跑,那麼快要上學?

朋友留言,孩子太頑皮令她抓狂,讓他在外學習半天,自己也可以透氣。那也不錯的,一個小孩困在家裡也太寂寞了,可以認識新朋友。

朋友繼續說,孩子不要去學校,堅持要留在家裡陪她,還說他一去學校,媽媽就不要他了。

“一定是你對他說,再壞蛋的話就送你去學校,不要看到你。”

朋友驚訝,我怎麼料事如神。

因為,我也是小孩。



Monday, January 06, 2020

明信片

雪山,感覺需要採雪蓮的人才需要過去

Mt John,大地與天空交會。亮滑面的郵票,很像貼子。

有種幸福是打開信箱,發現朋友們喜愛的美景就在眼前,自己不費一滴汗水,一點腿力就擁有它們。

也許有人會說,自己親身體驗與看明信片不一樣,這是肯定的。好多年前,爬個800米的山看雲海,雲層就在腳下,很壯觀漂亮,可是爬上去的過程,身體一堆狀況,感覺快掛掉客死異鄉。我這怕死又怕麻煩別人,從此對挑戰體力的事不感興趣,佩服身邊願為美景長途跋涉上山下海的朋友們。

靠在椅背,看著Mt Cook雪山,翻面看朋友爬山虛脫後還提筆留下的每個字,然後欣賞右上角令人眼前一亮的郵票,真是舒服,謝謝寄卡人。

不懂我欠下一堆明信片債何時才能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