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December 23, 2016

(懒虫)独行在时光夹缝里



醒着时魂没回来,梦着时魂飘走了,半梦半醒与黑夜周旋,直到窗帘再也挡不住外头的阳光,才把自己找回来。

有点恍惚,今天是周休,该做些事。然而,我却一如夹在画架上的白纸,笔停在空中很久却迟迟下不了笔。该打扫房子吗?不,累。该采购食材弄午餐?不,懒。那就慵懒地赖在那张有点破烂的沙发上,看着随手抓的一本书吧,就黎紫书的《暂停键》。

看着书里孤独的灵魂自我对话,这也是我常做的事。只是我的自我对话,通常只存在空气的粒子中,还没化为文字就已消失了。

视线对着文字起起落落,忽然兴起按下手机录音功能,朗读着深涩文字,读得频频吃螺丝,最后读得口都干了。重播,听到一把有点鼻音低沉兼咬字不清的陌生声音在空气中散开。也许这就像多年后,认真地站在镜子,审阅有点陌生的脸孔一样。脸孔是躯壳的一部分,但声音是什么概念。是肉体在发声,还是灵魂在低吟?我还真不懂。

也许消化着有重量的生活,胃有点不舒服了。在营造淡淡的哀愁中,一张讨喜的圣诞明信片却选在这时刻出现。第一次,收到你的字迹,在那有点压缩的字体里,感受到一丝的温暖。

可爱的明信片打乱了哀愁

你在背面写着,“刚才你说,拥有过很多梦想,但都未能达致,人生就是如此。平庸,也是种幸福啊!”  我笑了,那些我说过的梦话,你却记得,而说话的人已经不太记得了。

梦想,年轻时确实对未来很多想象,觉得自己长大可以当个科学家、发明家、哲学家、环境工程师、小说家……然而最后我却匿藏在文字里,舔着裹着糖衣的苦糖,甜中带苦,这该是现实生活的滋味吧。那些专家的虚名,已经成为青春记忆的笑话,仿若宝藏图内的标记,可以依循,但未必是宝藏的指引。

忽然忆起,在快20年前,读着马华文学著作,在南洋乡土情怀中找到一份认同感。在自我身分认可后,开始追逐更宽阔的文字世界,台湾、大陆、欧美文学,再到其他领域的书籍。没想到今天,绕了地球一圈后,我又回到原点,看着马华文学,看着我曾不屑却又高攀不起的疆界。也许这个年纪的我,期待同一片土地中能有同一频率的灵魂在那里守候着我,只想在字里行间找到可以让灵魂舒服蜷缩着的栖息处。

再重提梦想,是有点悲戚的,岁月抖掉的不仅仅是梦想,还有青春。没有了青春和梦想的灵魂,只能独行在时光夹缝里,继续与岁月相遇。此刻就让我笃定地用独行者的姿态,在文字里独行着,有点隐世,有点自我。



注:今天就让《餋养的懒虫类》和《蜕变的懒虫类》留在时光夹缝里,让过去的自己与未来重遇。



Thursday, December 08, 2016

闯入禁区

老家虽然搬过几次,但都离不开同一个小镇。 从有记忆以来,踏出门外就可遥望一座会报时的钟楼。

在家乡的十几年岁月,没有想过要走过去探个究竟。人是有劣根性,东西随手可得时是不会珍惜的。
总能在远处遥望到的钟楼
                                     
这次返乡,一心想维持晨运的习惯,大清早到水坝,却因为土崩而封山。家人推荐到附近的水池路,据说那里也可以晨运。就这样来到熟悉的角落。

一小段斜坡路,曾经是小学自行回家必经之路,左侧有一间寺庙,右侧是公务员屋宅,之后有个小门可以穿去住宅区回到家。

此时,天气挺好,寺庙内的大菩提树随风起舞,还有寺庙内传出的音乐,有种身处在世外桃源的感觉。


一段写着岁月的斜坡

来到交叉口,再往前走就可以到钟楼。发现前方路设有门栏,栏杆是开放,但瞄见旁边有一个快脱漆的告示板写着“禁区”字眼。

我站在那里,开始犹豫不决,到底要直径走进去吗?最近就有某议员闯禁区被控,我要不要这样冒险呢。

警区告示牌

人天生贱是没办法医,越不能进入心里更多好奇心,盘算无论如何都要到钟楼去。在犹豫时,有3名骑着电单车的印度大兄从山坡下来,看得出他们是工作人员。

其中一人停在门栏旁,翻阅登记簿。我趋前问,可否上去拍张照,对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就点头放行。

我像中了马票,带着愉悦的心情和步伐往更陡的斜坡走去,一路上可瞄见以前居住的社区。转个弯,就看到“朝思相对”的钟楼在眼前。

哇,真的好美的建筑物。估计是英殖民时代的产物,很雄伟。难怪在远处都可以清楚看到它的身影, 我忍不住多拍几张它的英姿。

在我陶醉在钟楼的美色时,有一位工作人员经过我身边,问我为何闯入。我说,得到一位官员批准,进来拍张照而已。对方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以前只能遥望,如今近在眼前的钟楼

我继续在路旁仰望着钟楼,也没想进一步往前走。此刻目的已经不是晨运,而是钟楼。

忽然又有一位骑着电单车的印度大兄停在我身边,神色凝重地告诉我,陌生人不能进入这里。我搬了同样的对白告诉对方,然后不以为意地继续在原地。

不过,对方似乎不太相信,离开不久又出现,当时,我也准备下山离开。

“你知道吗,这里是禁区,公众不能进入。”

“我知道,我有请示一名官员才进来,也只是拍张照。”

“这里是你爸爸妈妈公公婆婆食用水的地方,如果被污染大家都没命的。”

“哦,真的不好意思。”,知道事态严重,只好扮无辜。

对方看了我一脸无辜的样子,最后把我放了。心里很多问号,这明明是个钟楼,顶多也是水务局办公室,关什么食水呢,而且水坝都开放,为何这里那么神秘。

让我甘心冒险闯入的钟楼

回到家跟父亲确认,他说,在钟楼后方是有一个蓄水池,以前可以爬上去运动,就像水坝一样。水坝的水会输送到这里净化。

“做运动是多少年前的事啊?!”

爸爸支支吾吾,好象是八、九十多年代。

天呀,多落后的资讯,那里被列为禁区看起来已有十几年。真是靠害。

想回头,如果不是家人傻乎乎地推荐这地方,我想这辈子也不会有念头要过去,也不会对钟楼勾起一丝的好奇。这算是误打误撞闯入禁区,也圆了我的好奇心。

现在,这钟楼成了我心中举足轻重的一道风景,它除了壮观,也守护着千千万万岛民的性命。



Friday, December 02, 2016

翻书人


曾经拥有过一本《牧羊少年奇幻之旅》,那时是哲学课老师推荐买下,看了一遍故事内容已忘了,只记得讲述着牧羊少年寻宝的故事。

在图书馆书架上发现这本书,注视着它,原本没打算要借走它,但冥冥中感觉到它的召唤,二话不说把它带回家了。

翻阅,温故知新。跟着牧羊少年闯入世界的另一端,寻找他的天命。在陪着他为水晶商人工作,思索是否该继续追寻天命时,忽然翻到下一页夹着纸钞。

已经是第二次被书内夹着的纸钞吓着。纸钞,虽然价值只是1令吉,廉价到可以当书签,但对于下个翻书的人而言,有种神秘的力量在流窜。

牧羊少年奇幻之旅的“惊喜”
图书馆的书,没人懂谁是上一位翻书者,谁是下一位。如果那是本悲伤小说,翻书人落下了泪,再把悲伤情怀传承给下个人,直到有天书不在架上。如果那是本激励书,翻书人得到鼓舞,下个翻书人也一样得到了激励,接力地把书中的力量传递下去。

除了内容,书偶尔夹着的书签或纸钞,会让我有很多的联想,想象着曾经翻阅这本书的人看书的神情,他们对书的解读是否也和我一样。这感觉就像当年住在大学宿舍,偶尔坐在窗口前望着远方,想着前个住户的心情,也想着下个人会不会有着同样的心情。

不同时间翻阅同一本书,共用同一个空间,这种时空交错的事,常会让我陷入莫名的思索,有时会勾起心底的惆怅。时空,想实在地拥有却抓不牢。

望着缺了角的纸钞,好像明白它要告诉我的事。它给我的不只是1元的故事,而是曾有过那么一个人阅读到这一页歇了一会,或在这一页标了记给下个人,让我们在不同的时空可以相遇。

书写着“生命对于那些勇于实现天命的人总是慷慨的”,我不知道你找到属于你的天命没,但我已清楚知道我要去实现我的天命,不为谁只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