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树除根

圣诞节，对很多人都是普通的日子，也许还要如常工作上班。我没工作，但哪里都没去，就窝在屋内等装修师傅过来。

师傅到时已经快中午，他很快修好浴室水喉，再到屋外清除沟渠的植物和树根。我则坐在客厅风扇底下看着书，然后饿了跑去弄午餐吃。

在吃着午餐时，听到屋外下起雨滴，师傅依旧在与顽抗纠缠的树根搏斗，一时用电锯，一时用铁锤。虽然师傅是屋主请来维修，但看了于心不忍，拿了一把雨伞替他撑伞。

要他休息一会，先吃个午饭或喝水再继续，他却说平时午饭没怎么吃。还好雨滴很快就停了，接着太阳慢慢浮现，他还是埋首工作。我索性蹲在旁边跟他聊天。

不懂为何，总会对这些进入暮年且还努力生活的人有说不出的感觉。虽然他们都是小人物，毫不起眼，但在他们身上可感受到生活的重量，也可以感受到他们对生活的热诚。

有时会从他们身上看到父亲的影子，他们这一代人都有刻骨耐力的精神，为了家庭可以日做夜做，试图赚多点钱养家，不计较工作是否幸苦。年龄虽然侵蚀他们的体力，但他们也不会因此让自己停下来，悠闲度日。

今天恰好看着一本书，是孩子替父亲作者的再版书写序，序文提到其父亲即便在7、80岁开始记忆衰退，还是坚持每天工作和走路上班，直到身体完全无法工作。

虽然都知道身体机能会自然退化，但当发现身边长辈走路开始蹒跚，头发披着灰发，渐渐失去工作能里，到最后回到天国，会觉得生命很唏嘘。当然还有一些未到天年就离开的，更让人不知所措。

想想自己，若干年后的自己到底会以怎样的形式活着和结束，再看回现在的自己，到底怎么对待生活。

是扯远了，生活容易让思绪变得沉重。

今天师傅一再提醒，斩树要除根。是的，以前刚搬进来时，树干很细，经过多年的不理会，树干就这样变得粗大，他用了2个小时才把它清除。

看回自己，房间某些角落从不去打扫，已经布满灰尘；书架不整理，书本CD也快掉出来了；惰性不改，人越来越懒散；脾性不改，思想越多偏见。

希望新的一年，会有新的自己。

纸条小记

槟城机场虽然有一定的规模，但嫌音响设备有点差，在走廊完全听不清楚播报员播报的内容。

话说，就在努力地听播报员是否报班机可以准备进入候机室时，隔壁的中东大叔忽然递了一张写着阿拉伯文字的纸条和他的非常旧款nokia手机，意思是要我帮他按电话。

我努力告诉他，我看不懂阿拉伯字，他只需删除第一个零，直接拨07XXXXXX就行了。可是他试不到，还是硬把手机塞给我。

好啦，我只好硬着头皮，用着键盘数目字已经模糊的手机帮他拨，他念我按，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按对号码，因为荧幕显示的也是阿拉伯字。

最后的最后，按了两组电话都接不通，电话不存在。 看他一脸失落的样子，也帮不了他。而就在此时，大概听到播报员要求我的班机搭客进入候机室，所以就走人了。

一个小时后，抵达梳邦机场。就在机场大门口犹豫不决，要等公共巴士，还是坐机场接驳车时，身边又忽然闪出一位印度妇女。

这印度妇女也是忽然递了一张纸条给我，然后一脸忧愁的样子，要我帮她拨电话给其儿子。

这回是印度妇女是没有手提电话，想借我的电话联络其孩子。说真，本人也怕手机被人骗走，但想到自己的手机也是旧货，就帮她拨电。还好顺利拨电，其儿子就在机场附近准备接她。

我没收下她手上的一块钱，反而听着她讲其孩子的故事，在莎阿南教书，结婚后就在巴生落脚，她则是和丈夫一起来巴生度假，好幸福。

他们的纸条上虽然只是写着一组电话和人名，当中也许藏着一些温馨或不可告人的故事，有机缘碰上听见也不错。